回應朱秉欣神父的“大陸天主教會的多種面貌” 顧光中神父 有位來自臺灣的教友在電話裡對我説:「朱秉欣神父寫的那篇有關大陸教會的文章,我實在看不下去,臺灣的教會真是這麼糟嗎?」我的回答是:「他的文章只是代表他個人的看法。」至於臺灣教會對於大陸教會的情況,主教們曾在「慶祝中華聖母八十週年紀念」的牧函中敘述得很清楚。 朱秉欣神父寫的有關大陸教會的文章,藉由『教友生活周刊』的“言論廣場”發表之後,引發了大陸内外的天主教友不同的反應。據說許多省的教友冒險寄信到海外,有直接寫信給朱神父的,也有托人帶信到梵蒂崗的。都在反應他們不能接受朱神父的論調。然而在經過這樣的轉折,他們的呼聲仍不能造成聲勢。教友生活周刊的編輯部也收到很多抨擊朱神父文章的評論,但他們也無法全部一一刊登。 我撰此文是為了只讀『聖城通訊』的教友讀者所寫的,因為有些教友沒看到『教友生活周刊』回應朱神父的文章。大陸教會的事只有身臨其境的大陸教友最清楚。就好比臺灣的政局,是臺灣的人民最清楚一般。如果大陸的記者到臺灣去採訪,發表了一篇有關臺灣政局的偏頗文章,臺灣人民也會看不下去的。沒想到朱秉欣神父所寫的有關大陸教會的文章,也會令臺灣的教友起了反應。文章出於寫作人的手筆,往往不自覺地全顯露出人的主觀以及自我的局限性。 在共產黨解放中國大陸之前,大陸天主教會的聖統制和普世教會一模一樣。然而,在中共政府的宗教政策控制之下,聖教會的組織受到破壞,教友的信仰受到衝擊,獨立自辦教會的管理制度替代了聖教法典。愛國會權力不斷擴大增長,對外製造信仰的假象與謊言,對内教友受到長期的政治迫害。言論自由受到壓制,以致道聽途說的不實消息紛紛流傳。最近更把梵蒂崗“真理電台”的網路也封殺了。在這樣被操縱的政治制度下,想要忠實地寫出一篇有關大陸教會的真實情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朱神父在他的文章中也指出:「我們也試著描寫他們的不同面貌」請注意,他是在“試著描寫”,但是海外教友讀了以後,會誤認這就是事實。 寫文章必須謹慎小心,因為任何報導性的文章一旦出現差錯,即成為誤導。朱神父的這篇大陸教會的文章,對於那些不了解大陸真實情況的教友而言,很可能造成這就是大陸教會現實情況的假象。一般海外教友從未親身接觸,辨別不出那些是真實的、那些是表面的、那些是愛國會的對外宣傳、那些是神父道聽途說的。特別是有關地下教會的事,朱神父自己說:「由於地下教會沒有清楚劃分的地區,主教,神父沒有明顯的教堂,也沒有固定的地址,所以訪問也比較困難。」沒有身歷其境,如此描寫的教會面貌,會產生很多問題。在『教友生活周刊』上,我們曾讀過大陸地下教會,和教友們一起生活過的修女與教友的文章。讀了他們的文章後,感動異常,因為他們的報導是親自經歷的。大陸地下教會的教友純樸,對於天主的忠心,熱愛聖教會的熱誠,迫害中的堅強,刻苦犧牲,相親相愛的團結。可惜朱神父沒有看到。地下教友的信仰不在於主教、神父的多寡,而在於來自天主恩寵內的喜樂。 我們的教宗若望保祿二世關心大陸教會勝過每一個人。這是出於天主的愛以及繼伯多祿首位的牧靈責任。他在紀念六位國籍主教在羅馬祝聖七十年以及中國聖統制成立五十週年的慶典講詞中,有段話值得我們再回味。他老人家說:「我相信,從你們那傳來的消息也叫我相信,那常在教會的聖神繼續在中國天主教徒中間分施祂的恩寵,鼓勵他們打開心扉去希望,去照福音的最高教訓去愛;同時又誘導他們一面祈禱,一面信賴天主。將事情真相大白的時日托付在祂的上智安排中。」將事情真相大白的時日托付在祂的上智安排中,這是出於極大的信德與愛德。如果有人以人的智慧,把中國大陸的教會判斷成這樣或那樣,使別人以為就是真相,不符合教宗的教訓,不體諒教宗的苦衷,未免是在製造混亂。我也曾片面聽過愛國會中堅人士對我說:「某某同學和某某同學 (都是修士),搞得現在連信仰也沒有了。」五十年代的宗教迫害,沒使他們失去信仰。然而在大陸開放以後,一些海外神父及所謂的“大陸宗教問題專家”反却把大陸的教會說成這樣或是那樣,而把他們久久信仰的教會概念破壞了。將他們的精神支柱擊碎了,就在這種情況之下失去信仰的,何止一二? 羅光總主教在1989年的一篇“對大陸教會,慎重判斷”一文中有一段如此說:「那位耶穌會神父說是大陸問題專家,對大陸問題很樂觀,認為愛國會的天主教可以復興中國的教會,教廷須要和愛國會打交道,地下的忠貞教會應該接受愛國會的指導,不談服從教宗問題。而且地下教會的主教、神父不懂神學,都是鄉土之士••••。這些都是不懂中國文化和歷史背景;也沒有研究中國教會的歷史。但憑一種政治感和社會型態感,判斷中國大陸的實況的根源。我們在外國居留的中國神父,有些就跟著他們跪。大陸教會的實況和根由很複雜,不是和愛國會人士談幾次話就明瞭的••••。」 從朱神父的另一篇文章“誰來促進中國天主教會上下合一”來看,朱神父設想促進中國天主教會上下合一,“愛國會”是最高理想的組織。可是,臺灣主教曾對我說:「教宗絕對不能容忍主教在愛國會之下。」從他的文章看來,朱神父對大陸“愛國會”的錯誤認識著實令我驚訝。“愛國會”不是教會,“愛國會”是一個政治組織,隸屬於宗教局,而宗教局由統戰部直轄。“愛國會”開宗明義地指出其宗旨為《擁護共產黨的領導》及《貫徹獨立自辦教會的原則》。從前“愛國會”是政府與地上教會的橋樑,但是這概念已落伍了。去年秋,中國大陸發表了三份新的文件。這三份文件的題目是:《中國天主教愛國會中國天主教聯席會議制度》、《天主教愛國會工作條例》、以及《中國天主教教區管理制度》。管理制度已把原屬於地上教會的主教權力移轉給愛國會。中國政府的宗教政策時緊時寬,朱神父對地上教會的看法太樂觀了。大陸政府的政策多變,但原則不變。如果有人在政策寬的時候所寫的文章,到政策緊的時候再讀一遍,那作者就好像自己在打自己的嘴巴。大陸政府還有公開文件及內部文件的區別。公開文件如《中國的宗教信仰自由情況》,內部文件如所謂的《八一七》。其內容是談論中梵建交前後的準則、如何防止宗教熱與教宗熱、如何號召地下教會走上來,統一於政府控制之下等等。大陸愛國會人士已作好準備,誰知《八一七》文件被傳媒公開以後,建交活動突然停止了。 我們的信仰建築在聖經耶穌的話上,“我再給你說:你是伯多祿〈盤石〉,在這盤石上,我要建立我的教會,陰間的門決不能戰勝她。”(瑪16:18)。大陸天主教會的苦難仍未了,天主特別垂愛大陸的教會。從各方面傳來的消息,大陸教友的虔敬深度令人敬佩,這是天主恩寵的明証。我們和教宗一條心,把真相大白的時刻交托在天主手中。關心大陸教會的人士,每天為大陸天主教的宗教自由祈禱。祈求能夠早日達成教宗的意願“合一”,同歸一棧,同屬一牧。他們獻彌撒,按法蒂瑪聖母的指示念玫瑰經,盡自己的努力救濟大陸的貧苦教友。當那一刻來到時,我們可以體會到,愛德的果實常在,而一切的有關文章、報導,都不再有任何重要性。到那時,我們就可以高唱歌詠:「上主帶領俘虜回到熙雍,我們彷彿是在夢中,那時,我們滿心歡樂,我們引亢高歌。」(詠126) 最近,梵蒂崗譴責北京政府逮捕了三位主教。充滿愛的教宗也不再保持沉默,而他明確地表示痛心。再說,朱神父的文章欠缺公正性。完全看不出在共產黨制度下,天主教友受到迫害的痛苦。而聽不到苦難教友和著血和淚的呼聲,淡化了愛國會對地上教會的控制。把道聽途說的負面訊息加在地下教會身上。實在是不公平!我們的信仰教導中,所有基督徒的一言一行都要向天主負責,如果損了教會,傷害了教友的信仰,在那一天到來時,得向天主交代。我們一起祈禱,希望我們能共同看到中國大陸教會真正早日合一,同歸一棧,同屬一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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